中国介入医生的真实写照:忍受射线,工作强度
他们是白衣天使,不过他们不是白衣飘飘的那一群人,在他们工作的时候必须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并且是用厚重的铅衣。他们是比较特殊的一群人,在所有的医疗工作者当中,他们多数人门诊不多,很多情况下他们就在手术室中和患者见面,手术不用手术刀,而是职业“插管人”.
他们就是介入医生,来自不同的科室,有影像科,血管科,心内科甚至神经内科和消化科。
没有太多人关注过这个群体,但只要成为这群体里的人,他们就逐渐和大家熟悉的医生工作渐行渐远,受到了特殊的照顾——“X射线”.
1月6日中午12点刚过,李强医生顾不上吃午饭就抱起一包手术器械,和病人一起前往导管室准备手术,一同做手术的另两位医生是心血管外科专业的齐主任和马医生。
作为市一院目前唯一的介入专科医生,熟练掌握导管介入技术的李强除了做好自己专业内的工作之外,已经习惯了与其他专业医生合作进行不同病症的介入手术治疗,尤其是同病区的心血管外科专业医生,与李强更是协作密切,发挥各自优势配合起来得心应手。
今年35岁的李强医生说,在兰州大学医学院5年的求医中,他真切感受到生命的珍贵和医者的人生价值,决心要做一个好医生。2001年毕业后,他怀揣一番雄心壮志要为病人解除病痛,没想到其他同学都在临床一线,自己却被分到了地下一层的放射科,每天跟着技术员学拍片子、跟着老大夫看片子写报告,而且是平面的普通放射X光片,他感到很失落。“在放射科工作的几年虽然有点于心不甘,但也默默坚持着,努力提高自己影像学的知识技能,一待就是8年,这为我后来专攻介入技术打下了良好基础。期间2004年医院安装了大型数字血管减影机,我们跟着当时的科主任学习影像学与临床医疗相结合的介入放射学技术,接触到了介入医学的工作,并先后开展了多项介入治疗。”
据介绍,一个合格的介入医学医生首先必须是个合格的临床医生,不但能临床处理病人的各种基础疾病,还要精通影像诊断技术、熟练操作导管技术进行手术,综合性要求很高。2009年医院成立介入诊疗中心,将数字血管减影机及配套设备固定在了该中心,由李强与一名护士作为第一批医护人员负责中心的日常工作,从此,李强成为市一院第一名介入医生,他边学习钻研、边实践摸索,与心内、心外、消化、妇科等多个科室积极合作,开展了介入诊疗技术在临床上的应用。
2012年,李强赴兰大一院进修学习介入医学知识,完整系统地接受了专业的培训与实践,较全面地掌握了这方面的技能。培训结束回来后,介入诊疗中心更名为介入医学科,李强也转变以往被动配合其他科室的角色,真正以介入医学科临床医生的身份,得心应手地干起了介入工作。
2013年5月,医院将介入医学科与心血管外科合并,整个病区40多张病床,也就是说介入科终于有了病房和病床,能够完整地接治病人了,这对他全面广范地开展介入诊疗工作极为有益,也更好地促进了两个专业的密切配合,李强的干劲更大了。
当年6月,张家川一位60多岁的老人受外伤致肝脏、肾脏等多处挫伤,持续血尿,泌尿外科犹豫要不要开刀切除肾脏,于是找李强会诊,李强详细分析后认为介入手术能解决,于是他及时为老人施行了选择性肾动脉栓塞术,并取得圆满成功,控制了肾脏出血,保住了老人的肾脏。这是市一院完成的第一例选择性肾动脉栓塞术,意义非凡,极大地鼓舞了他的斗志。
像这样的例子,在有了病房开展临床半年来已非常多见,李强用专业的介入医学法在大半年时间里就施行了150多例介入手术,为众多患者解除了病痛、保全了脏器,也为自己积累了丰富的医疗经验。
说起自己经历的艰辛和环境的状况,李强说,最大的问题还是承受的大型机器强辐射严重,人体受到的危害很大。
据介绍,介入医生需要常年在大型数字减影机引导下工作,全身直接暴露在大剂量的X线辐射里,想避都避不开,长期受到的辐射有蓄积效应,对人体危害性极大。“强辐射的危害是什么呢?主要就是致癌、致畸形,尤其对暴露在外的皮肤、甲状腺、性腺等组织影响最大,还有降低免疫力、杀伤白细胞等等。所以介入医生常年守在机子旁给病人做手术,自己的免疫力不高、白细胞水平很低,而且在工作状态中暂时不能考虑生育。”
为医治好病人,医生自己的健康受到如此大的威胁,多么令人震惊而难以接受的代价!多么可敬可叹的无私奉献精神!记者了解到,正是因为强辐射危害等原因,4年来到介入科工作的护士来了又走,至今已换了4拨人了,也再没有其他医生来介入科工作。“想要生个健康的孩子,那就得彻底脱离这个受辐射岗位至少大半年以上,待身体恢复好了才能考虑。但现在介入医学科刚刚步入正轨发展良好,也没有熟练掌握导管介入技术的专业医生接替,那我怎能离开这儿至少大半年以上?况且急重症病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不能离开!”
由于介入诊疗技术广泛涉及内、外、妇、儿等众多科室,而且大多是急重症病人,因此李强随时都在病区忙碌或在相关科室会诊,每次给病人做手术前后吃住都在病区,一步也不离开。去年8月,心内科转来一位晕厥的急症病人,CT显示病情为肺栓塞,造成严重的心肺功能障碍,这种病如不迅速处理,死亡率极高。当晚,李强就为病人做了急诊介入手术,及时挽救了病人的生命。还有一位患者病情凶险,手术后李强日夜守在病区,观察到病人血压下降、出现休克症状时,他迅速采取措施紧急施救,终于让病人苏醒过来,脱离了生命危险。
就这样,李强常年在介入一线苦苦坚守,家人对他不照料家务的不满,他笑笑就过了;亲友们对他的不解和好心规劝,他点头听听也就过了。因为在坚守和探索过程中,李强已经看到,自己所从事的介入医学技术在国内外临床上广泛应用、发展势头强劲,它比传统的内、外科更加简便有效地挽救着无数个生命与健康,这无疑是鼓舞人心的灯塔,等于自己十多年的坚守换来了一个无限宽广、前景光明的舞台!
“目前介入专业的人员短缺、尚未设立专科门诊室直接接诊病人,这些问题在我们的努力下迟早都会解决。再说现在与心血管外科合在一起就是亮点和跨越,我们可以发挥各自的优势,将单独处理不了的病情协作起来解决好。我还要和其他医护人员一起,紧跟最新的介入治疗信息,以规范化建设的理念规划科室未来,把介入技术进一步推广、普及下去,让咱本地患者在家门口就能享受到最先进的治疗技术。”
执着的信念,朴实的话语,让我们看到了一位医生对生命的无限尊重和对人民健康的认真负责,更看到了坚守在新兴医学技术道路上闪光的奠基石及其美好的梦想。但愿,这样动人的“中国梦”能够早日实现。
适合的工作、健康的身体……这是我们每个人最基本的普通愿望。
可是对于医护人员来说,他们每天在工作中为别人解除病痛、保证患者健康,而自己却经常顾不上照料家里的一切,某些医生甚至常年遭受辐射危害、健康受到影响。对于这样忘我坚守的奉献情况,也许许多市民都不曾了解,也不知晓那些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所付出的艰辛与代价。
对大多数的介入医生而言,出于习惯或者有限的工作环境,为了完成大量的手术工作,他们不得不低估X射线对他们造成的影响。
不同于其他的外科医生,介入医生在进入手术室之前,他们必须船上厚重的射线防护服。每天的手术往往会好几台,根据不同的手术复杂程度,他们可能一天站上十几小时。为了保持全神贯注,他们承受了大量的精神压力。
操作导管导丝,安放支架球囊,或者还要打药,这是他们日常的工作。采用这些更加微创的方式来诊断和治疗病患,往往效果更加明显,恢复更快,甚至有的病患可以用“术”到病除来形容。但是在这背后,介入医生付出的代价却鲜有人知。
老徐是一家一线城市二级医院的介入科骨干医师,最近刚退休了。他在从医经历的后半部分,转向做介入手术,十几年的介入生涯后终于功成身退了。但是,退休后的日子却并没那么容易。老徐一直经历着脱发,亲友们见到他都大吃一惊,并疑惑好好的人怎么头发都没了,更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而在老徐的心里却挺释然,用他的话说:“大不了最后理一个光头还挺精神,据说”吃线“多了会这样,但是谁知道呢,从来还没有听说医学还研究这个的。”老徐无奈地说到,“中国的介入医生和西方的介入医生相比,对自己的安全健康的防护意识还要加强,以前只是单纯把手艺练成了,防护方面确实个人关注少了”.
小曾从名牌大学毕业,到了一家三甲医院工作了几年,算是这行的新生力量,当然他也是误打误撞开始自己的“插管”生涯的。用他的话来说,这行真不好干,虽然收入还可以,但是太辛苦。
最近他向科室领导申请了“停工”,原因是他结婚后,已经准备要一个小孩。他半开玩笑地说到,在最近一年时间里面他必须保证不吃射线,否则她老婆是不会原谅他的。“为了后一代着想,谁也不会拿这个当儿戏”,谈话中,小曾表示,他希望老婆尽快怀上,他也不能一直处于怠工状态。“科室里面工作量很大,这就像和女医生怀孕生孩一样,你自己休假哺乳了,其他人的活就重了,何况你自己是男的,所以不懂行的人可能不理解。当然最重要的是要一个健康的娃,所有的困难都是暂时的。”对于未来,他还是信心十足。
王医生是南方城市一家大三甲医院的介入医生,目前已经是科室的主力,带组做介入手术的同时还要带研究生。但是每周二天他还是铁打不动进入手术室做手术。
一门手艺,没有经过几百上千例手术实践的积累,是不可能胸有成竹的。“研究病例,下医嘱,研究手术方案,和家属谈话,术后还要查房,有时手术很顺利,但是不和患者见面聊聊,患者还是不放心。我们的工作没有完成时,只有进行时啊。”王医生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无奈,“还要看大量的文献,参加各种学术活动,你在大医院工作,不与时俱进就是不进则退,这行对医生的要求也越来越严苛。一个医生医品医德的好快,在互联网时代,患者有很多的途径可以观测到也可以参与评判。”不过王医生最雷打不动的一个工作就是,他露出神秘的笑容道:“不管多么忙,我每天必须抽出一点时间运动,年龄慢慢大了,不保持好的身体机能,手术台上是不可能站上那么长的时间的。”
介入治疗作为一种越来越普及的治疗手段,我们从来没有认真审视过手术背后的那一群人,他们或许不再年轻,或许刚参加工作,但是一但穿上厚重的防护服,他们就变成了特殊的一群人,一方面救死扶伤和病患做斗争,一方面他们自己默默承受介入手术的危害。
他们自己或许不知道代价究竟有多大,但是必须有人站出来关注他们,关注他们正在付出的代价,关注他们并让他们少受“伤”。